还有两个礼拜就是中秋佳节了,又到了月饼和葡萄酒旺销的时候。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今年的月饼和葡萄酒便宜了。
的确是这样,国内的降价源于大洋彼岸。美国和欧洲,今年对中国月饼采取了不同以往的一些做法,中国的月饼出不去了,月饼企业不得不困守在国内市场,走低价路线。
国外借加强食品安全理由不断抬高门槛,把中国食品挡在门外记者:“我身后的莲香楼是一家有120年历史的老品牌,深受海外华人华侨喜爱,然而在今年由于多个国家相继的月饼进口提出严苛的标准,许多华侨今年的中秋餐桌上能摆上来自家乡的月饼成为了奢望。”
莲香楼位于广州最繁华的上下九步行街,临近中秋节,前来购买月饼的市民络绎不绝。然而,看着眼前的一片热闹的景象,莲香楼的总经理李辉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今年,莲香楼的月饼想要出口变得很难。
广州市莲香楼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李辉:“海外华人都很期盼着家乡的月饼,老字号品牌的月饼,能够在他们赏月的时候能够摆出来,到时候没有了是吧。”
刚才我们看到的这个莲香楼是广式月饼的鼻祖、广州三大月饼生产商之一,莲香楼月饼每年都远销东南亚、美国、加拿大、澳洲等国,很多海外华人过中秋一定要吃莲香楼的月饼。但今年在进入月饼产销旺季的时候,莲香楼的月饼遇到了麻烦。问题就出在这个馅上。
美国、加拿大、西班牙等国要求进口月饼中不能含蛋黄;澳大利亚还规定月饼馅料中不得含有肉类;欧盟干果类的月饼中的黄曲霉素、日本对甜味剂、漂白剂、防腐剂也比往年有了更高的要求,这些接踵而至的消息,让李辉有些措手不及。
李辉:“现在就没办法是吧,有些都放弃了,有些订单都放弃了。”
早在今年上半年,美国美国农业部食品安全检验局要求含少量肉类、禽类或者蛋制品成分的食品必须在美国检验机构或者经认可的国外食品管理机构监督下生产,否则不能进入美国,而我国禽肉蛋产品尚未取得进入美国市场的准入资格。因此,李辉就不得不放弃了一份早已签好的订单。
李辉:“美国的订单我们月饼的订单都放弃了。”
记者:“它是什么样的苛刻的标准呢？”
李辉:“在通关可能有困难,（要求）当地经销商必须获得他们当地国的经营许可,那我们就做不到,我们算了,免的麻烦,说实话也非常无奈,这一点也非常无奈。”
刚才李辉用了一个很伤感的词“无奈”来形容今年的月饼出口。也就是说,面对这些国家不断抬高的月饼出口门槛,这个做了一辈子月饼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选择放弃。表面上看起来,今年惹祸的是月饼馅料,特别是这种蛋黄馅的广式月饼,很多国家都不让入关。也许有人会想,如果按照这些国家提出的新要求,做出符合它们食品标准的月饼,不也还能维持出口吗？那下面我们就来做一个试验,做一个海外版的月饼出来看看。
记者:“我手上是不久之前,莲香楼收到的一份来自海外客户的传真,上面详细注明了,客户所在国家对月饼的进口要求,而这些条件几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门槛。”
这份传真要求,每个托运都要中国的检验检疫部门出具以下证明:鸡蛋浸泡在2升水1公斤盐的溶液中不少于20天;蛋黄从鸡蛋中取出后,在高温180摄氏度的环境下烘烤不低于15分钟;食用蛋黄做成的月饼需要在烤箱温度180摄氏度的高温下,烤焙不低于30分钟。按照这个标准能做出什么样的月饼呢？李辉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
李辉:“两公升水,一公升盐完全不溶解,这个浸泡的鸡蛋你说怎么能吃,还有一个就是鸡蛋的蛋黄必须在180度的烘烤下,不低于15分钟,那你想一烘烤以后,那说那个结果是怎么样？那还有一个条件就必须是什么？它的做成月饼,在烘烤的,在烤箱里面180度的高温下,那是半个小时,那这样的话,这样的条件做出的月饼就不叫月饼了,就不知道什么东西了,根本不能吃,那还叫月饼吗？”
按照这样的标准生产,李辉觉得根本是无稽之谈,这种对月饼生产的要求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辉:“就应该由我们的职能部门向他们去申诉,说你这种标准可能不是食品标准来的,只是防控病毒传染的标准,让外国人他接受我们提出这个要求,让他们去改变,不是我们去适应他。”
李辉告诉记者,美国近期将出台《2009年食品安全加强法案》,对联邦食品、药品、化妆品法做出70年来最为重大的修正,在该法案下,只要fda有理由相信某种食品是掺杂、错误标签的,就可以对食品进行行政扣留,扣留最长期限从30天增加到60天。新法案一旦实施,国内食品企业的出口将会变得更加艰难。和莲香楼仅百步之隔的广州酒家,是广东地区产销量第一的月饼厂家,在今年,他们也同样再为出口犯愁。
广州酒家企业集团办公室主任赵利平:“它新的政策出来后,就肯定对我们有一些冲击。”
2008年,我国对美食品出口的金额多达52亿美元,再加上食品包装、容器等关联产品,出口的总货值过百亿美元,生产企业多达数千家。美食品加强法案的出台,将会给食品生产企业带来不少的损失。
“一限制的话,变成我们可选择性更小了,我们出口的量也会相对缩短,受到一定的制约了。”
月饼外销受挫,不得不困守在国内市场走低价路线看出来了,美国、加拿大等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它们借着加强食品安全的理由,不断抬高门槛,把中国食品挡在门外。不幸的月饼成了它们今年首先发难的对象,这样的选择也很有技巧,吃月饼的只有海外华人,不是这些国家的消费主流。拿月饼开刀,不会招致老百姓的反对。世界各地的华人有五六千万人,丢掉了这块巨大的市场,月饼生产厂商只好掉头转向,在国内打起了价格战。我们首先看一下记者在广州市场了解的情况。
记者:“虽然距离中秋节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但眼下在广州,月饼销售已经一片红火,价格战也正在这里上演。”
在莲香楼记者看到,庆祝莲香楼120周年华诞月饼大酬宾的牌子,招贴在最显眼的位置,在莲香楼的这个专卖店,优惠活动更是吸引了不少客户。这个卖场200多个品种中,降价幅度最大的是50%,最小的5%到10%,商场负责人告诉记者,其实每年,一些中小品牌都会采取降价手段,吸引顾客,但今年的降价幅度却低于往年。
销售人员:“我们搞的这个促销很多了,一百块钱了这个。”
记者:“这样的优惠在往年有吗？”
销售人员:“往年也有,今年降价品种多了很多,今年很多。”
除了厂家的直接定价比往年优惠,今年月饼进入销售终端后,售价也低于往年,广州百货是广州最大商场,这里销售的月饼是广州酒家、莲香楼、陶陶居、安琪、荣华等知名度比较高的品牌。
记者:“降了多少？”
广州百货销售人员:“差不多降了2/3,比如广州酒家,他们类似莲香楼的,他们从来不会买一赠一,从来不会降价那么大幅度。”
高端品牌降价幅度低,中小品牌今年的低价策略更是明显,这个卖场销售来自15个厂家的200多个品种的月饼,绝大多数是些不知名的小品牌,在各个厂家的标价牌上,原价210现价168,原价88、现价58,原价68、现价49、原价58、现价39,类似的标价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厂家标出了九块九一盒的价格。
销售人员:“往年的时候像这个时间段,这个时间卖的话,可能卖十多块钱,然后因为今年经济形势也不是很好,所以我们现在做了一个特价9块9。”
月饼外销受挫,提前引发南方市场的月饼降价促销高潮,那么北方的销售情况如何呢？记者在北京超市发连锁超市看到,在卖场最显眼的位置,早已摆放出了一条颇具规模的月饼街。厂家促销人员告诉记者,今年他们内销的压力特别大,为了抢占市场,不得不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布局,进行降价促销。
“从各个商家从月饼一开始在市场上大量陈列后,实际上价格战就已经开始了。”
“打折。”
“八折七折,价格比去年有10%左右的降幅。”
店长告诉记者,往年的这个时候月饼往往都在以原价销售,今年价格却早早出现了大规模的集体下滑。而且今年的月饼销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厂家争相推出低价月饼以抢占市场。
“去年基本上普通的礼盒都在110元左右,今后100元以下的礼盒的月饼居多,（最便宜的）盒装月饼在四十块钱左右。”
今年中秋月饼出口被国外不断抬高的食品安全规定卡住了脖子,企业只能靠在国内打价格战争取挽回些损失。大家买月饼是便宜了,但对食品企业来说,其中滋味却带着点苦涩。
接下来,更让企业们忐忑不安的是,不知道谁会步月饼的后尘,成为第二种被海外市场封杀的中国食品。
记者:“这里是北京最大的一家葡萄酒生产企业——北京丰收葡萄酒有限公司的产品展厅,我手里拿的这种赤霞珠xx葡萄酒是这家企业生产的一种高档葡萄酒,据我了解,这款产品目前不光在国内卖的非常好,同时也出口到美国、法国、西班牙等多个国家,但是,让这家企业担心的是,随着美国《食品安全加强法案》在年内的或将实施,这款产品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的在美国市场进行销售。”
北京丰收葡萄酒有限公司总经理张海峰:“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他这个法案会有什么样的限制,包括包装之类的等等,我们担心的是他会人为地设置一些壁垒,现在我们还不得而知。”
让张海峰担心的这个美国《食品安全加强法案》,是近期美国“联邦食品、药品、化妆品法”做出70年来最为重大的修正,食品生产企业的成本将会大幅提高。
张海峰:“你看这是部分法案的内容,（指着念）根据规定,境外向美国出口食品的企业,包括生产、包装、仓储企业都必须每年向fda登记,并交纳登记费,此外,该法案的其他环节在实施过程中也会增加企业运营成本,这部分费用最后肯定要体现到产品上,那就会影响产品的售价,价格优势可能就没了。”
张海峰告诉记者,企业为此多付出的远远不止这些费用,为了应对法案中对包装的苛刻要求,他们近期不得不投入几百万元购置设备进行应对。
张海峰:“这是设备,国家的设备,我们加入了9001,14001,15001等。”
记者:“这个要花很多钱吗？”
张海峰:“肯定啊,这个都很贵的,但我觉得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这个花钱还能做到就没问题,关键是我担心他设置的一些壁垒,我们完全无法做到,看着是技术壁垒,实际上他最终目的是借此法规实现对中国食品企业的贸易壁垒,这就是很不合理的了。”
贸易保护主义是双刃剑,那此次中美贸易摩擦会否升级成更为激烈的贸易战？
从月饼到葡萄酒,我们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中国食品会撞上看不见的贸易壁垒。加强食品安全当然是个理由,可是当使用这种理由已经超过了常规甚至违背人们的常识,就像前面那个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的海外版月饼的时候,正常的贸易手段就变得不正常了,听一下世贸专家张汉林的意见。
张汉林是对外经贸大学wto研究院院长,也是中国国际经济贸易政策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他认为,美国限制我国月饼等产品的出口,名义上打的是食品安全的旗号,实际上是赤裸裸的贸易保护。
对外经贸大学wto研究院院长张汉林:“凡是加大生产商成本,凡是额外增加生产商负担的这么一些操作工序或者程序或者过程,实际上都是具有歧视性和贸易限制措施作用的。”
张汉林告诉记者,月饼是具有很强中国特色的食品,欧美国家几乎都要依赖从中国进口,并且国外市场上中国月饼产品的受欢迎程度也在逐年增加,针对这样的产品设置重重障碍是毫无道理的。
张汉林:“我觉得只能说明的确一些西方国家和地区,那么在应对贸易危机中,应对金融危机中,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这种经济大衰退中,那么尤其是消费不积极的背景下,可以说应该说是在采取一些,我认为是既损人但其实也不利己的那么这样一些措施。”
事实上,美国早就开始酝酿针对中国的贸易制裁措施。今年7月30日,美国众议院以283票对142票通过了2009年食品安全加强法案,其中规定,fda(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在有理由相信食品不合格时,不需要提出确切的证据即可要求企业自愿召回或下达强制召回令,所产生的费用由企业承担。同时,只要fda有理由相信某种食品是掺杂、错误标签的,就可以对食品进行行政扣留,扣留最长期限从30天增加到60天。
张汉林:“毫无疑问是很苛刻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一系列烦琐的做法,我认为只是起到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增加生产商的生产成本,这是一方面,第二一个很重要的就是,那么提高就美国市场产品消费的不确定性,那么迫使经销商,迫使生产商放弃美国市场,它的直接的作用就是一个,起到进一步的限制作用。”
面对美国限制中国月饼出口、轮胎特保案等明目张胆的贸易保护措施,9月13号,我国商务部启动对美部分汽车、肉鸡产品的反倾销和反补贴立案审查程序,9月14号又就特保案启动了世贸争端解决程序,就美国的相关措施提出世贸组织争端机制框架内的磋商要求。对此,张汉林认为,面对挑衅,中国有可能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过分克制。
张汉林:“中国政府,尤其商务部门一直采取比较克制的态度,但是你说的很对,就我们不能够把中国政府的这种立场和态度或者说做法视为是软弱,比如这次,那么我们毫无疑问就没有任何在这个所谓的克制的理由了,因为这的确严重损害了中方的利益,产业的利益,危急到我们的产业安全,所以我觉得这种反应是完全合理的。”
张汉林告诉记者,商务部之所以选择对汽车和肉鸡产品启动反倾销和反补贴审查,主要是由于在美国对本国相关产业的保护和高额补贴下,已经对我国的这些行业造成了巨大的消极影响,并且不排除商务部有采取进一步行动的可能。但他并不认为这会造成世界范围内的贸易大战。
张汉林:“我对大面积的爆发贸易战的可能性,我觉得还是持比较相对乐观的态度,我相信双方都不会这样做。”
这是世贸专家张汉林的意见。在共同抵御金融危机的时候,哪个国家都不敢明目张胆地亮出贸易保护主义的牌子,但桌面下面的小动作却一直没停。世贸组织秘书处今年5月发布的一项统计显示,2008年全球新发起反倾销调查208起,反补贴调查14起,中国已连续14年成为被发起反倾销调查最多的国家。今年1至6月,有15个国家对中国发起了60起贸易调查,涉案金额82.76亿美元,已超过去年全年的62亿美元。我们听一下另一位世贸专家梅新育的意见。
面对越演越烈的贸易保护主义,中国商务部在2009年9月13日宣布将对美国部分汽车和肉鸡产品反倾销调查。对于此次反倾销能否起到相应的作用,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梅新育表示并不乐观。
梅新育:“我们不能对这种可能性寄予太高的期望,我个人给45%的可能性,奥巴马为什么会同意对中国的轮胎实施特保,他是要有所图的,竞选的时候贸易保护者的支持票对他来说很重要。”
梅新育告诉记者,历史上曾经爆发过多次贸易摩擦,美国从1983年1月开始单方面限制进口中国纺织品,中国宣布以不购买美国棉花、大豆、合成纤维和减少谷物购买量为报复。不过美国政府并没有买帐,中美两国的贸易交涉最终不了了之,两国因此经济损失巨大,在梅新育看来,这一次更关注政治利益的奥巴马妥协退让的可能性更小。
梅新育:“最糟糕的状况就是两方面都实施了,都是高税率的,都是新增了很高的惩罚性的关税率,只是这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尽管对此次反倾销措施的效果持保留态度,但是梅新育仍然认为积极的反倾销还是会对贸易保护主义有一定的威慑作用。
梅新育:“以斗争求团结的话,那么斗争的对象,拿美国作为斗争的对象是最好的,最省事的,为什么呢？因为美国它是唯一超级大国,进行这种报复和较量和谈判,那么它威慑就和别的贸易伙伴的保护主义势力也会受到威慑,日后人家不敢那么轻易肆无忌惮地对中国发起贸易争端了。”
贸易保护主义是个双刃剑。早在1929年全球金融危机,美国为求自保,大幅提高超过2万种外国商品的进口关税,引起了其他国家同样的贸易保护主义报复,导致全球贸易额大幅缩减,从1929年的360亿美元缩小到1932年的120亿美元,导致这次危机最终演变成了全球经济10年的大萧条。那这一次的中美贸易摩擦会否升级成更为激烈的贸易战,像上世纪30年代那样呢？
梅新育:“它要来引起全世界的贸易大战的话那是不太可能的,即使是在双边之间也不太可能。”
梅新育分析,由于此次双方调查的商品的出口额占总出口额的比例较小,贸易战升级的可能性不大。
梅新育:“双方,当事双方来看都没有表现出想要打全面的贸易战的意愿,中国方面对美国的轮胎出口额是多少？22亿美元,我们去年的出口总额是多少？一万多亿美元,占我们出口总额的差不多六百分之一,而美国一年的进口总额是几万亿美元,这个就是说占千分之一左右,它要引起两个国家之间全面的贸易战,我想这个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半小时观察:
前面我们感觉到,贸易保护主义警报一直在响,中国经济接下来还将面对更严峻的考验。除了见招拆招,保护好我们自身的利益,中国经济自身的结构调整也需要加快脚步。去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给今年的宏观经济定下了三个目标,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从前八个月的经济走势看,我们距离实现第一个目标已经越来越近,扩内需也有了明显的效果,但调结构还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出口依然负增长的情况下,我们仍然过于依赖投资拉动,社会消费的潜力还有很多没有真正释放出来,一些地方重复建设、产能过剩的老毛病又复发了,不断制造着市场泡沫。而低技术含量、低附加值的加工制造业仍然是经济主体,这些产品最容易引发贸易争端,也最容易被别人所替代。无论国外的贸易环境还是国内的经济走势,都需要把调结构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今年我们仅仅保8还不够,还得看这个8背后的动力是什么。
世界不会对中国商品关上大门,这并不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而是国际贸易分工合作所决定的一个基本事实。面对各色各样的保护主义伎俩,我们有足够的底气据理力争。
【作者：庄严 刘莹 张子贤 来源：央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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